每逢佳節倍思親
長期病患者
每界大節前後
情緒總是波動
尤其已少人探望的一群
當中不乏年輕一輩
正是久病床前無孝子
深入了解
亦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有些脾氣暴躁又帶暴力傾向
長年和家人不和
一些卻是讓人揪心
耀程只有二十來歲
卻是長期院友
一個不知名
暫時醫學界無法界定的腸胃病
教授已多次進行詳細檢查
仍找不出結果
只能以切除手術爭取時間
一種變種病菌
既有抗葯性
無論如何種菌試驗
仍沒有醫治方法
初期他的雙親還有頻密探訪
爾後
相隔不斷延長
最後更是失了影蹤
有說到了外地遊玩
有說已移居海外
還好耀程可下床走動
時間雖是短了些
總比躺在氣墊床褥的重病患者好
偶爾和鄰床逗笑
有些探訪家屬同情他
也會送上生果
只是開心之餘
仍無法抒解心結
吃厭了病膳
每次到飯堂飽餐後
總會大包小包帶給我們
雖是笑容滿面
沉鬱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為了讓他心情好些
安排了靠窗位置
每天見他凝神看著日出
然後又呆呆看落日
最後目光投向病房門口
因他病情複雜又有生命危險
親屬可隨時探望
可惜
每次總是失望落幕
這天為他抽血時
冷冷地問了一句
「秋男姑娘
爸媽不會再來了
我也不會有女孩子喜歡
沒有愛情親情的人生
活著還有意義嗎」
這下給怔住了
看著他的淚珠從面頰流下
實在無言以對
現實的生活
就是這般殘酷
人生的每個心理關口
假如過份執著
鑽進牛角尖
跨不過
誰也幫不了
惟有假裝專注抽血
只有「嗯」了一聲
心也沉下去
勉強回答
「快抽完了」
